二個月前，突然發現右手手背奇癢，皮膚上面一點一點的，小小的，不知什麼東西，怎麼抓都無法止癢，癢到有點困擾。
隔天，小點伸展到手肘，有點像被蚊子咬到的小紅點，而且成為一團，這時已經不是困擾的問題，而是癢得很難受，皮膚偶爾抓破。再兩天，來到脖子背後，不好抓癢，真是苦不堪言。
手肘仍抓個不停，癢又上升到肩膀，甚至頭皮都癢。這時，我知道非去看醫師不行了。
到離家最近的一家皮膚科診所，病人很多，我排了快兩個小時的隊才輪到我。醫生問我什麼問題，我伸出手背給他看，然後又說頸背部也很癢，年輕的醫師看了看，沒有馬上判斷。我問他到底皮膚出了什麼問題，他盯著螢幕，眼睛稍微看我一眼，想了一下說我還在思考。不久就開藥給我。我能說什麼，人家是專家，我得不到答案又怎樣？
回家吃了四、五天藥，同時也按時抹了藥膏，都不見效，癢依然癢。
我覺得這位醫生不怎樣，便拜託朋友幫我打聽較好的醫師，幾天後朋友介紹了一位在醫學院上課的教授級醫師，我便找到他的診所。同樣是排隊好久，可是他一看我的手跟頸背，就開口說這是蕁麻疹，人家確實有一套，一看就知道。有了答案，我感謝的領藥回去。
吃了一星期的藥，奇怪，仍然沒有改善。醫師給我一張有關蕁麻疹(urticaria)的介紹，關於蕁麻疹的病因，裡面說在飲食方面，應盡量避免下列食物：「刺激品，如：酒、辣椒、咖啡、咖哩。海產類，如：魚、蝦、蟹、蛤、蚵、魷魚。菜類，如：筍子、香菇、木耳、芋仔、茄子、紅蘿蔔。水果，如：芒果、草莓、番茄、龍眼。其他，如：花生、蛋、巧克力、發酵之物、醃漬食物以及不新鮮之食物。」我一向生活克制，沒有非吃不可的食物，沒魚沒肉都沒關係。這些都好辦，盡量配合就是，為了不再癢下去，不吃這些東西算什麼！
我一邊忍耐皮膚的不舒服，又要忍耐接受醫師的囑咐，以為過幾天就好。一個星期後，藥吃完了，病情一點也沒有改善，我又出現在那家優雅的小診所。我客氣的說：「好像只好一點點」，醫師點點頭，似乎一切都在他預料中，他神聖的說：「還必須繼續吃藥、抹藥水。」我乖乖的聽命，人家是皮膚科教授級的。回家後，我有點疑惑，他並沒有保證一定會好，何時會改善？只叫我吃藥。
又過了一星期，我信心已經崩潰了，所謂皮膚科教授也不過如此。我坐了下來，仍然給他看我的手背，疹子依然猖獗，我問怎麼吃藥吃了兩個星期仍然沒效？這位醫師有點動怒，說：「健保局只給小診所這種藥，我沒有更好的藥，就好像給我手槍，我沒有大砲來打仗。假如你需要大砲，請你到大醫院看病。」我嚇了一跳，他的意思是健保局不給好藥，所以醫不好，這醫師真奇怪。為什麼不早說，一拖半個月過去了，是我皮膚整天癢，日子難挨，他倒好整以暇。
又吃了幾天藥，我決定把這位醫師淘汰，什麼手槍、大砲！他媽的，三個星期一點起色也沒有，疹子還擴大到小腿、肚子。這次我真的到一家教學醫院級的大醫院，同樣的展示身體，同樣的話，並且附加說明，說某位醫師判斷為蕁麻疹。她掀開我頸部的衣服，看了一下，淡淡的說這是「濕疹」。老實說，蕁麻疹跟濕疹有何區別，我不清楚。誰對誰錯，我也無從判斷。我要的是結果，能好就是王牌。她開給我四天的藥。
四天後，我又回醫院，高興的告訴她有效，已經大大降低癢的感覺了，而且疹子的範圍逐漸縮小。我問她為何教授級醫師醫不好，她恐怕得罪人，委婉的說：「對症下藥就會好」，我說人家說健保局只給他手槍一般的藥，沒有大砲無法打敗這個皮膚病。這位女醫師仍然不願表示意見，淺淺的笑笑，我知道不能再繼續問下去，我也笑笑的走了。
折騰了一個多月，我回家再看那張蕁麻疹(urticaria)的介紹，文中最後說：「部份須長期藥物控制者常也可以用最少的藥物來控制病情，因此治療過程中須有耐心的與醫師配合。」我不禁問真的要長期藥物嗎？什麼最少的藥物？扯什麼手槍！
――黃哲真 2011/5/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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