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天 @ 異議份子的部落格

今天寒氣逼人，冷得大家打哆嗦，厚重衣服紛紛出籠，鄰居冷得話說不太清楚，笑問我：美國更冷吧？我因此回到以前，陷入回憶那些冷日子。

我先想起台北。台南的冷就是冷，偶爾風大一點而已。以前我曾住台北一陣子，覺得北部的冷讓人討厭，尤其連續多日陰陰濕濕的，心情越壓越低。

這幾天的冷天讓我想起舊金山，舊金山的天氣以台灣的標準來看，等於是一年四季如冬，幾乎天天都要穿長袖的衣服。有一次，比平常冷，還可忍受，但我在街頭走了幾個街區(block)，身體居然熱不起來，腳底甚至越走越涼，罵了一聲：這是什麼鬼天氣！回到家打開電視一看，氣象報告，乖乖，居然零度！怪不得這樣冷。曾經冷過的人，對台灣的所謂冷，即嗤之以鼻了，還早呢。

　　零度的冷天不一定下雪，就好像台灣平常的天氣不一定下雨一樣，必須溼度等因素配合才可能飄下雪花。第一次碰到下雪，真的碰到不只看見，是在去美國大峽谷的途中，到了一個小站停下來，天空變得陰黑、低沉，然後小雪花慢慢飄下來，非常緩慢、優雅，美得幾乎忘了冷。那種興奮，迄今難忘。只見每個人精神抖擻，追著雪花跑。將細小的雪花抓住，一下即化了。雪景，就像電影所拍的一樣，一片銀色世界，我像活在畫冊中。我也追著雪花亂跑，不顧個人的尊嚴，像小孩一般又蹦又跳，只差沒有脫口大叫。

　　亞熱帶的台灣想看雪須到合歡山等高山，電視上拍出看到雪的人，那種興奮洋溢在每張笑臉上。在美國想看雪則容易多了，離舊金山約三四個小時的路程，往大浩湖(Lake Tahoe)途中，我即碰到滿路的雪，不是一小處，而是整條馬路綿延幾十公里的雪。剛開始時，特別下車去欣賞雪景，新鮮的雪軟綿綿的，老雪則堅硬晶瑩，至於殘雪，那就髒髒的，像漏氣的氣球般沒有生氣，或者像老狗打瞌睡般無精打采的。雪太多了，滿眼都是，除了白還是白，全白的景象看久了也感到煩。不久，不再興奮了，見多不怪，稀鬆平常，車子以飛快的速度離開。